公孙丑章句上

公孙丑说：“不动心有方法吗？”孟子说：“有。北宫黝的培养勇气：肌肤被刺，毫不颤动；眼睛被戳，眨也不眨。他觉得输给对手一点点，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中挨了鞭子抽一样。既不能忍受卑贱之人的侮辱，也不能忍受大国君主的侮辱；他把刺杀大国的君主看成刺杀卑贱的人一样；对各国的君主毫不畏惧，挨了骂，一定回敬。孟施舍的培养勇气又有所不同，他说：‘我对待不能战胜的敌人，跟对待足以战胜的敌人一样〔无所畏惧〕。如果先估量敌人的力量这才前进，先考虑胜败这才交锋，这种人若碰到数量众多的军队一定会害怕。我又怎能做到每战必胜呢？不过能够无所畏惧罢了。’——孟施舍的养勇像曾子，北宫黝的养勇像子夏。这两个人的勇气，我也不知谁强谁弱，〔但从培养方法而论，〕孟施舍的比较简单易行。从前曾子对子襄说：‘你喜欢勇敢吗？我曾经从孔老师那里听到过关于大勇的理论：扪心自问，自己不占理，对方即便是最下贱的人，我不去恐吓他；扪心自问，自己占了理，即便有千军万马，我也勇往直前。’——孟施舍的养勇只是保持一股无所畏惧的盛气，〔曾子却以理的曲直为断，〕孟施舍自然又不如曾子这一方法的简单易行。”